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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

癌症传•比断头台还嗜血的怪物(二)

作者:悉达多•穆克吉 译:李虎 来源: 日期:2013-02-20
导读

         

  与科研经费的停滞状态相比,癌症本身的迅速崛起更令人印象深刻。在19世纪的美国,癌症肯定已经存在并且被注意到了,但是,当时癌症在很大程度上仍潜伏在众多常见疾病的阴影之下。1899年,水牛城的著名外科医生罗斯威尔·帕克(RoswellPark)认为,癌症总有一天会超越天花、伤寒、肺结核,成为全国最主要的死亡原因。这一言论当时被视为“危言耸听”,是一个日夜都在做癌症手术的人的夸张揣测。然而,在这个十年结束的时候,帕克的言论变得越来越具有可信度,且越来越像“先见之明”。当时,伤寒除了一些零星的爆发,正变得越来越罕见;天花病例也逐渐绝迹,到1949年,它在美国完全消失。而与此同时,癌症已经超越了其他疾病,在“夺命杀手的阶梯上”一路攀升。从1900年到1916年,癌症的死亡率增长了29。8%,略高于结核病;到1926年,癌症已成为全美第二常见的死因,仅次于心脏疾病。
  
  向全民呼吁建立一个全国性应对癌症方案的并不仅仅有《癌症大黑暗》这一篇文章,1937年5月,《生活》(Life)杂志也发布了自己的“讨癌檄文”,传达了同样的紧迫感;在当年4月和6月,《纽约时报》(NewYorkTimes)就“癌症发病率上升”先后发表了两份报告。当1937年7月“癌症”出现在《时代》周刊上的时候,人们对“癌症问题”的兴趣,就像一个疯狂的传染源,在媒体上激烈地蔓延。
  
  在美国,自从20世纪初,就不断有人呼吁“建立一个系统性对抗癌症的国家响应机制”。1907年,一群癌症外科医生聚集在华盛顿威拉德饭店,成立了一个新的组织——美国癌症研究会(theAmericanAssociationforCancerResearch),向国会争取更多的资金用于癌症研究。1910年,在该组织的游说下,塔夫脱总统向国会提议建立癌症研究的国家实验室。尽管该计划起初赢得了人们的关注,但是几经尝试之后,由于缺乏政治上的支持,这一计划在华盛顿被搁置起来。

      20年代末,塔夫脱做出提案的十年之后,癌症研究领域找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新斗士——马修·尼利(MatthewNeely)。这位来自西弗吉尼亚州费尔蒙特的律师,个性坚韧、为人热情,第一次入选参议院。尼利虽然在政治科学方面经验较少,但已经注意到在过去十年中,癌症死亡率的显著增加——从1911年的7万人达到1927年的11。5万人。尼利请求国会拨款500万美元,奖励“能够阻止人类癌症的任何研究信息”。
  
  这样一个浅薄的提议,相当于在警长办公室里挂上一幅通缉犯的照片,当然只能招来浅薄的反应。在几个星期内,尼利在华盛顿的办公室就被数以千计的信件淹没了,从江湖医生到信仰治疗师都纷纷推销自己的“治癌良方”:面膜、补药、油膏、涂油手帕、药膏、圣水……这些反馈激怒了国会,最终批给了尼利的“癌症防治法案”5万美元,近乎闹剧似地将其预算砍到了只有之前所要求数额的1%。
  
  1937年,不屈不挠的尼利再次入选参议院,并发起了又一次全国性抗癌运动。这次他不再是孤军奋战,而是跟参议员荷马·伯恩(HomerBone)和众议员沃伦·马格努森(WarrenMagnuson)采取联合行动。到这个时候,癌症已经引起公众的广泛关注。《财富》和《时代》周刊的文章激起了公众的焦虑和不满,而政治家们则急于表现出具体的回应。同年6月,参众两院举行了一次联席会议,共同起草了一项立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经过初步的听证,该法案在国会火速通过了各种程序,于1937年7月23日得到一致通过。两周后,8月5日,罗斯福总统签署了“国家癌症研究所法案”(NationalCancerInstituteAct)。
  
  该法案催生了一个国家级科学机构——国家癌症研究所(NCI)。该机构旨在协调各类癌症研究与教育。研究所设立了一个科学家咨询理事会,成员来自各大学和医院。地点设在距离首都只有几英里的郊区贝塞斯达(Bethesda),研究所拥有最先进的实验室、闪闪发光的大厅和会议室、绿叶覆盖的拱廊和花园。1938年10 月3日,在为实验室建设破土动工之际,伯恩参议员信誓旦旦地宣布:“国家正集结全力征服癌症,这是有史以来鞭笞人类的最大祸害。”经过近20年几近徒劳无功的努力,一个“协调性对抗癌症的国家响应机制”似乎终于走上了正轨。
  
  所有这一切都在朝正确方向迈出勇敢的一步,但这一步生不逢时。1938年初冬,贝塞斯达的国家癌症研究所园区刚刚启动几个月,世界就风云突变,对抗癌症的斗争被另一种战争带给世人的震撼所掩盖。这一年的11月,纳粹军队在全德国展开反犹太人的行动,将成千上万的犹太人赶进集中营。冬末,亚洲和欧洲各地爆发了军事冲突,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揭开序幕。到了1939年,这些小规模冲突导致了战争全面爆发,1941年12月,美国也卷入了全球战火,再难脱身。
  
  战争需要国家大幅调整“优先事项”的安排。国家癌症研究所曾希望把在巴尔的摩的美国海军医院,改组为临床癌症中心。随着战争的爆发,该医院被迅速改建成了一所战地医院。科研经费停滞,被分流到与战争直接有关的项目。科学家、游说者、内科医生和外科医生,从公众关切的“雷达屏幕”上消失了。一名研究人员回忆说:“大多数人都销声匿迹,他们的贡献通常在讣告中才能看到。”
  
  人们也差点为国家癌症研究所写了“讣告”!国会承诺对“系统性抗癌响应机制”投入的资金从未兑现,国家癌症研究所也被打入“冷宫”。40年代,研究所虽然配备了可以想象到的所有现代化设施,但是景色焕然的园区却沦为了一座“科学的鬼城”。一位科学家开玩笑地称它是“一处美好、安静的乡间僻壤。那些日子里在阳光充足的大窗户下迷迷糊糊地打盹儿很是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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