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情绪功能损害被视为精神分裂症核心且突出的特征之一。然而，这一认知可能更多停留在现象学或精神检查层面：多项研究显示，尽管精神分裂症患者较少通过面部和语言途径表达情绪，但相比于未罹患精神分裂症的个体，患者对于诱导正性或负性情绪的外部刺激可产生相似的生理心理反应。从这一角度而言，内在体验和外部表达的不协调或许构成了“分裂”的一部分。

        在体验情绪的能力方面，精神分裂症患者与健康个体可能并不存在显著的差异。然而，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在于情绪体验的性质;换言之，相比于健康个体，精神分裂症患者在日常生活中的正性情绪(PA)和负性情绪(NA)水平在整体上与健康个体有何差异?是否真如一些人所设想的那样：精神分裂症患者与现实割裂，现实检验能力受损，进而对很多负性情绪产生“免疫力”?

        入组研究及其结果(Cho H, et al. 2016)

        在测定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情绪体验方面，体验取样法(ESM)或生态瞬时评估(EMA)较为可靠。一项近期在线发表于Schizophr Res. 的研究中，美国旧金山州立大学Hyein Cho等纳入了2000-2016年间发表的12项英文文献，并基于PRISMA指南开展了荟萃分析。这些研究均同时纳入了精神分裂症患者(n=619)及健康对照(n=730)，并采用ESM或EMA对上述两个群体在日常生活中的正性及负性情绪进行了评估。

        研究中，正性情绪主要包括幸福、满足、受鼓舞等，负性情绪主要包括焦虑、悲伤、罪恶感等。本次分析所纳入的研究均采用单相正性/负性情绪评分(例如“你现在的高兴程度如何?0分为完全没有感觉到高兴，5分为极其高兴”)，而排除了基于情绪谱系的评分(如“从不高兴到高兴，你现在正处在哪个位置?范围为0-5分”)。研究者将EMA/ESM与问卷法的结果进行了比较，后者提示患者的正性情绪较少，而负性情绪较多。

主要结果

负性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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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性情绪森林图(Cho H, et al. 2016)

        研究间未查及高度的异质性(p=0.22)，遂使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模型所得到的平均效应值为0.84(95% CI, 0.73-0.95, p<0.0001)，提示精神分裂症患者在日常生活中的负性情绪显著多于健康对照。

正性情绪

        正性情绪森林图(Cho H, et al. 2016)

        研究间存在较高的异质性(p=0.001)，遂使用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分析。模型所得到的平均效应值为−0.75(95% CI, −1.03 ~−0.46, p<0.0001)，提示精神分裂症患者在日常生活中的正性情绪显著少于健康对照。

        漏斗图提示无出版偏倚。回归测试确认，出版偏倚并不显著影响荟萃分析结果的效度(PA, p=0.44; NA, p=0.39)。

讨论

        本项结果较为明了：相比于健康对照，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正性情绪更少，而负性情绪更多。上述结果与先前若干项采用问卷评估个体情绪体验的研究一致：患者体验情绪的能力与一般人群类似，但具体体验到的情绪性质并不相同;然而，这些结果与一些基于实验室的研究相冲突，可能与包括环境差异在内的若干因素相关：疾病在日常生活中对患者的影响更甚，而这可能是研究者所看不到的。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抑郁问题同样与负性情绪相关，需要人们投入充分的关注。

        另外，EMA/ESM研究虽较为可靠，但也带有劳动密集型的特点，而问卷的操作则更为简便。本项研究结果与问卷法所得到的结果大体一致，在一定程度上为后者的研究及临床使用提供了支持。

        文献索引：Cho H, et al. Do people with schizophrenia experience more negative emotion and less positive emotion in their daily lives? A meta-analysis of experience sampling studies. Schizophr Res. 2016 Nov 21. [Epub ahead of 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