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想要基因编辑婴儿的科学家
第二名想要基因编辑婴儿的科学家
据《Nature》报道,日前俄罗斯分子生物学家Denis Rebrikov宣布,他将进行基因编辑婴儿试验,如果获得批准的话,年底之前就开始这项计划。如果计划得以实施,他将成为全球公开的第二名进行这一试验的人。
Rebrikov是俄罗斯最大的生育诊所——Kulakov国立妇产科和围产儿医学研究中心基因组编辑实验室的负责人,也是俄罗斯国立皮罗戈夫医科大学副校长,他表示自己感到迫切需要帮助感染艾滋病毒的妇女,并且对比此前贺建奎的实验,他的技术将带来更大的好处、更少的风险、更符合道德规范、更能为公众所接受。
Rebrikov的编辑目标与贺建奎一样,同为CCR5基因。不过,贺建奎修改的是父亲携带艾滋病毒的胚胎中的CCR5基因,许多遗传学家表示,这种基因编辑几乎没有临床益处,因为父亲将艾滋病毒传给子女的风险很小。Rebrikov的计划是将被删除CCR5基因的胚胎植入HIV阳性的女性体内,以降低HIV病毒传染给胎儿的风险。
根据Rebrikov的说法,他已经与一个艾滋病毒中心达成了协议,将招募那些感染了艾滋病毒的想要参加实验的女性。
学术界对于Rebrikov的计划普遍持反对态度。CRISPR-Cas9基因组编辑技术先驱、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分子生物学家Jennifer Doudna表示:“这项技术还没有准备好,这并不令人意外,但令人非常失望和不安。”
马萨诸塞州波士顿哈佛医学院遗传学家George Daley表示:任何科学家试图将基因编辑过的胚胎植入女性体内之前,都需要就科学可行性和伦理可接受性进行公开透明地辩论。
编辑胚胎中的CCR5基因的益处未必大于风险
基因编辑婴儿在许多国家都是被禁止的,自去年11月贺建奎基因编辑婴儿事件曝光后,许多科学家联名呼吁呼吁全球暂停所有人类生殖系基因编辑的临床应用。尽管当是贺建奎声称只是希望保护人们免受HIV感染,但是科学家和伦理学家表示,完全有其他方法可以降低感染的风险,比如药物就可以预防艾滋病毒的母婴传播,而如果允许了这类研究,那么这些被编辑过的基因就可能传递给后代。
对此,Rebrikov表示认同这一观点,因此计划只对对标准抗艾滋病药物没有反应的HIV阳性母亲进行胚胎植入。
不过即便如此,科学家们一致认为,编辑胚胎中的CCR5基因的益处未必大于风险。科学家们表示,即使治疗按计划进行,细胞中CCR5基因的两个拷贝都被失活,这些婴儿仍然有可能感染艾滋病毒。
CCR5蛋白是帮助HIV成功入侵T细胞的重要帮凶,但CCR5基因并非是介导HIV进入T细胞的唯一一个受体,除此还有CXCR4,CCR5基因只覆盖了90%的HIV感染,剩下的10%无法解决,不能完全关闭艾滋病毒感染的其他途径。
此外,CCR5基因广泛表达于白细胞,与免疫系统息息相关,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的Gaetan Burgio指出指出:“我们对CCR5在艾滋病毒进入细胞中的作用了解很多,但对它的其他影响却知之甚少。”未突变的CCR5有许多尚未被很好理解的功能,例如,它似乎对西尼罗病毒或流感感染后的主要并发症提供了一些保护,而近日发表的一项研究也表明,没有有效的CCR5拷贝的人可能会短寿,编辑这种基因有什么好处,“我没看见。” Burgio补充道。
胚胎基因编辑的安全性本身值得担忧
Rebrikov的实验将使用CRISPR-Cas9基因编辑工具,而CRISPR-Cas9可能导致目标基因以外的“脱靶”突变,如果“脱靶”导致关闭了肿瘤抑制基因,那将是非常危险的。
但Rebrikov表示,他正在开发一种技术,可以确保没有“脱靶”突变,并计划在一个月内将初步研究结果发布到网上,可能会发布在bioRxiv或同行评审期刊上。Rebrikov在去年发表于RSMU公报上的一篇论文中表示,他的基因编辑技术在超过50%的情况下可有效失活CCR5基因的两个拷贝(删除32个碱基中的一个片段)。
对此,科学家们表示怀疑,这样的保证能否针对靶外突变,或“靶内突变”——即便目标基因被编辑但细节却出现问题。“我看到的数据表明,控制DNA修复的工作方式并不容易。” Doudna 表示。
同样,Burgio也认为,基因编辑可能会导致其他难以检测的缺失或插入,因为基因编辑通常就是会发生这种情况,而错误的编辑可能意味这细胞仍然可以被HIV感染,或者变异的基因可能以完全不同的、不可预测的方式发挥作用。“这可能是一个真正的混乱,”Burgio表示。
疯狂的科学家
俄罗斯的法律规定,禁止在大多数情况下进行基因工程技术使用,但尚不清楚这些规则是否会在胚胎基因编辑方面得到实施,或者如何实施。根据2017年一项针对多国辅助生殖法规分析的报告显示,俄罗斯关于辅助生殖的法规并没有明确提到基因编辑。
Rebrikov预计,俄罗斯卫生部将在未来9个月内明确有关胚胎基因编辑临床应用的规定,不过他希望可以在相关规定出台之前就继续进行他的实验。Rebrikov明白,如果在新规出台之前进行试验,他可能会被认为是第二个贺建奎,但他表示只有在确信手术安全的情况下,他才会这么做,“我想我已经疯狂到可以这么做了。”
为了减少因基因编辑婴儿而受到惩罚的可能性,Rebrikov计划首先寻求包括卫生部在内的三个政府机构的批准,这可能需要一个月到两年的时间。
不过,Rebrikov的想法未必能够实现,分子遗传学家Konstantin Severinov最近帮助俄罗斯政府设计了一项基因编辑研究的资助项目,他表示,俄罗斯强大的东正教对基因编辑持反对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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