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父亲治疗总共花掉的50.7424万元中,医务人员一天的劳动收入只有不到16元。北京市卫生局巡视员邓小虹透露,北京市卫生局对在京400多家大型医院医疗费用的监控,在2010年北京市医疗费用中,药品和耗材占到了67%,医务人员的收入如护理费、手术费、诊查费才占到了9%。
在其父亲治疗总共花掉的50.7424万元中,医务人员一天的劳动收入只有不到16元。这是日前北京航天总医院急诊科副主任医师赵立众从自己父亲住院医疗费中算的一笔账。
三个月前,赵立众的父亲由于患再生障碍性贫血,在医院住了三个月。虽然自己做了十几年的医生,不过在父亲患再障之前对于血液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不知道花费多少,最后出院一算,三个月医疗费一共花了50.7424万元,其中自费23.8479万元。
“三个月花掉了父亲半生的积蓄。”赵立众说,在这笔庞大的医疗费中,药费共花费了41.7086万元,占82.19%,而医生和护士的劳动价值(护理费821元,诊疗费609元)合计1430元,只占总数的0.28%。如此一算下来,医务人员一天劳动收入只有15.88元。
记者联系到赵立众父亲的主管医生——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血液科医生唐旭东。对于赵立众算的这笔账,唐旭东感叹,“这种账我们没想那么多。”他介绍,当时患者住院进仓一个多月,还安排了专职护士24小时陪护,“这么一算,医护人员的劳动价值真的不该每天不到16元。”但价格不是医生定的,医院又是非营利性公立医院,唐旭东希望国家能够重视医务人员的劳动价值,提高医务人员的收入。
北京市卫生局巡视员邓小虹透露,北京市卫生局对在京400多家大型医院医疗费用的监控,在2010年北京市医疗费用中,药品和耗材占到了67%,医务人员的收入如护理费、手术费、诊查费才占到了9%。
“医务人员的劳动价值,本来是医疗机构里最核心的价值,应该是所有支出里最有价值的,却没有得到相应体现,反而是药品、耗材、大型设备检查等占了大头。”邓小虹说,按照全世界的一个平均费用的话,在医院里,药品和耗材的比例应该能够控制在15%以下。比如在德国,医疗费用的综合支出里61%是付给人力成本的,药品和医疗耗材只占到了总费用的4%。
对于这次治疗,唐旭东说,患者之所以花费这么多,主要是用了一些自费药物。比如赵立众提到的ATG,这种药物用于移植时在医保范围内,但用于再生障碍性贫血这样的血液病治疗上,却不在国家医保范围内。唐旭东希望国家还应该扩大药物医保覆盖面,减轻患者的就医负担。
“虽然这个案例可能有点特殊,但在这特殊的案例中,我们看到医务人员劳动价值得不到良好体现的现实问题。”国务院医改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李玲教授表示。 李玲认为,医生这一职业关系着患者的健康和生死,应该给他们较好的待遇和体面的生活,让真正在一线辛苦为老百姓服务的医务人员得到应有的回报。都说要压缩医生的“灰色收入”,但以现在的“阳光收入”,对于绝大多数医生来说,并不能体现其劳动价值。”
医生是医疗服务提供的主导者,对医生采取正确的激励,是新医改的核心问题,目前公立医院改革还没在此问题上破题。医务人员收入的相当部分还是与医院的药品、检查和耗材收入挂钩。
李玲建议公立医院改革要提速,尽快破除趋利的旧机制,建立公益性的新制度。通过加大政府对公立医院的投入和理顺价格机制等综合改革,保障医务人员有一个体面的生活和应有的社会地位,能够补偿其人力资本的付出和承担的风险,并建立能让其追求人生价值和事业发展的平台。比如香港公立医院的医生,住房、子女教育都有保障,有体面的生活和社会地位,但如果没有好好完成自己的职能,就会终生失去这些保障,违约成本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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