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生命无处不在,无论是花草树木还是飞禽走兽,生命的活力无处不光彩。所有这些光彩来自生命的接力和自然的交替,而这种现象早已被人类理解和接受。其实,人类也是自然界的一个成员,我们在接受其他生物生与死的变化时,往往很难接受自己生与死的变化,殊不知两者的变化完全一样。不同的是,其他生物缺乏人类这种对生与死的意识,也就没有对生与死的深刻思考和强烈冲击。
在这个世界上,生命无处不在,无论是花草树木还是飞禽走兽,生命的活力无处不光彩。所有这些光彩来自生命的接力和自然的交替,而这种现象早已被人类理解和接受。其实,人类也是自然界的一个成员,我们在接受其他生物生与死的变化时,往往很难接受自己生与死的变化,殊不知两者的变化完全一样。不同的是,其他生物缺乏人类这种对生与死的意识,也就没有对生与死的深刻思考和强烈冲击。
我们喜欢阳光,不喜欢阴雨;喜欢绿叶,不喜欢败枝;喜欢鲜花,不喜欢枯草;喜欢青山绿水,不喜欢戈壁荒滩;喜欢生命,不喜欢死亡。
为什么会有死亡?为什么死亡来得这么突然?
1995年2月4日,我的父亲在老家突然因病去世,40岁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面对人生这样一个极其痛苦的事情。我不相信这是真实的,强烈否定了这件事。在赶回老家的路上,我抱着父亲被抢救回来的希望,不断默默祈祷,并企图在路途中承受磨难以换取父亲起死回生。结果一切都无济于事。父亲的确先去了。我抱怨苍天,责怪命运,悲痛万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亲人离开,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有死亡?为什么死亡来得这么突然?为什么是我辛劳的父亲?
深深的痛苦后,我开始将父亲的离去视为出远门,希望有一天还能见到父亲。在穿梭的人群中,那熟悉的声音,那熟悉的面容,那熟悉的身影,好像父亲还在。我将父亲的照片带在身上,希望还同以前一样感受他的温暖,体味他的气息。同时,我也认真思考人生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死亡。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独自思考死亡,心底充满深深的不安和恐惧。总有一天,我会死亡,突然离开我的亲人和朋友,离开我熟悉的生活,离开我奋斗的事业,离开我生存的城市,离开我依赖的大自然。我也会突然消失了,什么都没有,却又有那么多情感割舍不下。这是否就是人类的意识?一种由于高级思维带来的不安和恐惧?放眼一看,人人都会面对死亡,那么大家又是如何看待?于是,我冒昧地不厌其烦地向许多人寻问对死亡的看法。
人人都会面对死亡,那么大家又是如何看待
在一个学术会议上,有不少老专家参加,尽管他们都年逾古稀,但他们的智慧和经验依然受到尊重。他们依然能从自己参加的工作中体会到自我的价值。他们会思考已经逼近的死亡问题吗?于是,我直率地与他们讨论对死亡的看法。没想到,他们先是茫然不知所措,后来都表示沉默,但也有人表现出一丝恐惧。对他们大多数而言,终生从事科学事业培养科学思维,知道自然界的基本规律,也知道死亡是他们必须接受的自然规律,顺其自然是他们的基本想法。同大多数中国人一样,他们平时会极力回避或不思考有关死亡问题,所以面对突然的提问会表现茫然。此外,他们经历过多次政治运动,有过不同程度生与死的考验,对死亡也会有些超然。但是,科学训练和政治教育并不能完全解决个人的终极问题,真正
面临死亡问题时,一些持单纯无神论思想的科学家依然心有恐惧。
有一位老革命,青年时奔赴延安,后南征北战,出生入死,来到北京。解放后,多次被打倒,多次被批斗,身心受到极度创伤。文革结束,他又患癌症,依靠科学的治疗和坚强的毅力,他仍健康而乐观地生活着。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结识了这位老革命,了解到他坎坷的一生,我想他的死亡观应该有所不同。果然,面对我的提问,他没有丝毫恐惧和不安,而是非常宁静和自然,说“我会欣然接受”。这似乎是我看到的许多革命者共同的态度。他们早年立志闹革命,就已经有了牺牲的准备。经过枪林弹雨的考验,见过多少前仆后继,他们没有畏惧过死亡。历次政治运动,他们又在生死边缘徘徊,现实的折磨与不灭的信念,使他们意志更坚强,更不畏惧死亡。敢于面对死亡,敢于正视死亡,无论面对多么严峻的考验,他们都会是胜利者。
人的生命最重要的是思想生命,或者称精神生命
个人的生与死并不是纯粹的物质变化。我们常说:“一个人死了,但他还活着。”指他的精神和精神产品还活着。今天,提到早已逝去的孔子、老子、庄子、韩非子等,提到早已远离的李白、杜甫、苏东坡、陆游等,我们依然在感受他们的生命活力。正是这种感受,激励着中国历史上一大批知识分子,也形成了他们的生死观。在他们看来,人的生命最重要的是思想生命,或者称精神生命。死亡是无法选择的,但留什么给子孙是可以选择的。无论你生前干什么,都要努力创造可以传世的精神产品,这样你的生命就得到延续。如司马迁及《史记》、班固及《汉书》、柳宗元及“元气论”、朱熹及“理学”、王安石及“新学”、李时珍及《本草纲目》、徐光启及《农政全书》……著书立说是中国知识分子一生的奋斗目标,是他们延续生命的主要方式,也是他们面对死亡的慰籍。
在宗教看来,人的死亡只是人生命进程的某个终点,应该平静地接受,并为其下一段的生命进程祝福
在十三亿中国人当中,科学家、革命者、思想家毕竟是少数,他们的成长及经历不同于普通大众,所形成的生死观也不同。在普通大众看来,面对死亡是人生最痛苦的无奈,但有两个方面可以淡化这种痛苦。中华民族重视血缘关系,依赖血缘情感,人们从子孙的身上看到自己生命的延续,无论是长相、行为,还是语言、表情,生命的相似强化着这种认同感,所以许多人有传宗接代的使命感,并强烈地感受这是在延续自己的生命。尽管自己的死亡即将来临,只要看见自己的子孙,就会有莫大的安慰,死亡是可以接受的。此外,中华民族重视现实社会的个人目标,包括物质满足、地位升迁、长寿和儿女成家立业等。如果这些方面有可欣慰的部分,人们会感到自己一生有价值,从而比较坦然地面对死亡。
其实,还有许多人对死亡持有另外的看法。在西方,在基督教文化圈,在教堂;
在东方,在佛教文化圈,在寺庙,许多宗教信徒认为人死后可以升天或转世轮回。人们视死亡为某种新生或苦难解脱。在美国,无论是医院还是军营,都有神职人员活动,因为这两个地方都会有死亡及恐惧和痛苦。神职人员通过沟通人神关系帮助人们消除死亡恐惧和痛苦。我们看到,在这种情况下,死者亲属和朋友的痛苦明显缓解,有的甚至很平静,他们认为死者是到了另一个幸福的地方,应该为他祝福。在中国西藏,人们认为人死后灵魂会重新转世,死者的尸体可以用天葬的方式处理,而亲属和朋友更重视为其灵魂转世祝愿。在宗教看来,人的死亡只是人生命进程的某个终点,应该平静地接受,并为其下一段的生命进程祝福。
我们喜欢阳光,不喜欢阴雨;喜欢绿叶,不喜欢败枝;喜欢鲜花,不喜欢枯草;喜欢青山绿水,不喜欢戈壁荒滩;喜欢生命,不喜欢死亡。人类的确是万物之灵,尽管会面对死亡,却能智慧地创造各种消除恐惧和痛苦的思想和方法。对我们每个人而言,这些思想和方法都可以帮助你正确认识死亡,理性面对死亡,超然摆脱死亡,幸福渡过人生的每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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