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奕青为一名艾滋病戒毒人员把脉。▲医务室门外,拿着采血管等候抽血的戒毒人员。据了解,广东省南丰强制隔离戒毒所艾滋病专管区成立至今,累计收治艾滋病戒毒人员4800多人;高峰期时,年收治艾滋病戒毒人员800多人。
夜晚,值班的护士按照工作的程序开始忙碌。
▲杨奕青为一名艾滋病戒毒人员把脉。
▲医务室门外,拿着采血管等候抽血的戒毒人员。
父亲不敢上前护理
经常接触血液女护士不敢穿好衣
禁毒日前夕,新快报记者走访广东省南丰强制隔离戒毒所艾滋病专管区医院,探访这份特殊的工作
身怀六甲还在一线护理感染艾滋的瘾君子、采血中却遭遇针头反刺、女儿摔倒流血父亲却不敢上前护理……在“6.26”国际禁毒日到来的前夕,记者来到位于佛山市三水区的广东省南丰强制隔离戒毒所艾滋病专管区医院,接触专职护理艾滋病戒毒人员的护士们,一探这份鲜为人知的“特殊工作”。
“给艾滋病病人用针时,被针头反弹扎到,吃了大量的HIV抗病毒药,怀孕8个月大的孩子要打掉。”现年34岁的女警杨奕青向记者说起这个同行的遭遇时,自己也正怀孕8个多月, 预产期是7月18日,但她仍挺着大肚子在一线工作。说起他们,戒毒人员无人不夸,“对我们就像家人一样好”。
据了解,广东省南丰强制隔离戒毒所艾滋病专管区成立至今,累计收治艾滋病戒毒人员4800多人;高峰期时,年收治艾滋病戒毒人员800多人。
敬业
怀胎八月她仍在一线
现年34岁的杨奕青来自广东省韶关市乳源瑶族自治县,2003年毕业于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军医大学(现更名为“南方医科大学”)护理系,毕业后在校医院的消化科当护士。2004年通过公务员考试,2005年3月21日进入广东省南丰强制隔离戒毒所工作,现为艾滋病专管区医院的护士长。
16人的护士队伍中,年龄最大的45岁,最小的29岁,平均年龄43岁。杨奕青算是年轻的,因曾在部队医院当过护士,业务精湛,2006年初被医院选为护士长。“当年的护士长只是个称号,没有待遇,只有责任。”艾滋病专管区医院副院长李子良说,当时没人愿意当护士长,杨奕青毫无怨言服从了安排。
如今,杨奕青的第二胎7月18日就是预产期了,可她却仍然坚持在一线工作。
“你怎么还不休假?赶紧找人替换呀。”副院长李子良一见到杨奕青就责备,但她总说有很多事情,暂时走不了。
“艾滋病戒毒人员经常会发生CD4降到0、1、2、3等很低的数值,病人很容易感染各种病菌,传染性极强,治疗过程中风险很大,医生和护士要24小时一级护理,这种情况即使送到广州第八人民医院也要放到ICU病房。”李子良很是担心。
现年43岁的李子良来到南丰戒毒所艾滋病专管区也有13年了,妻子也是专管区护士队伍中的一员。杨奕青的丈夫钟志文也是南丰戒毒所的一名警察,夫妻俩已有一个5岁的儿子,夫妻二人平时工作很忙,若碰上同期排班,他们就提前把儿子送到广州,交给岳父岳母看管。
危险女儿摔伤爸爸不敢处理
“工作中不许艾滋病戒毒人员从身后走过,同样不许专管警察出现在身后。”杨奕青说,根据统计,国内误伤所导致的职业暴露几率很大,在对艾滋病戒毒人员进行护理,尤其是抽血、输液、处理创伤等操作过程中,如果被身后的人不小心碰到,就很容易发生职业暴露,十分危险。医院里的职业暴露急救箱是唯一不上锁的柜子,就是为了随时应对危险的发生。
去年秋天,杨奕青在给一名艾滋病戒毒人员抽血时,由于采血管内的负压不正常,针头被管内压力反弹了出来,鲜血溅到了白大褂上,并渗到里面的穿的长袖衣,白大褂是工作用的,可以浸泡消毒粉后继续使用,长袖衣则直接烧了,“不想将带血的衣服拿回家洗”。杨奕青说,她一直没敢买好的衣服穿,怕沾了HIV的血液后丢了可惜。
杨奕青说,对专管区的工作人员来说,职业危险和家庭责任就像两座无形的大山。杨奕青说,一名专管区的警察看到女儿摔伤流血了,心疼得不得了,但也不敢上前去处理,一直等妻子来处理。事后,该警察叹息地说,专管艾滋病戒毒多年,磕磕碰碰经常发生,处理艾滋病戒毒人员摩擦甚至流血冲突,没有害怕,但面对宝贝女儿,却变得谨小慎微,生怕因为自己感染了孩子。
针头反弹护士吓呆
“护理工作中,安全第一,每个护士必须做好自我防范和规范操作。”杨奕青说,为了安全,护理时她曾试过戴两层胶手套,后因给艾滋病戒毒人员把脉感觉下降而去掉一层,改为加多一层薄膜手套。看上去像双保险,其实危险发生时却并不保险。
今年5月,护士队伍中年龄最小的易小红在给艾滋病戒毒人员抽血时,就发生了险情。
“自己惊呆了,傻愣了2秒,大热天的,冷汗却冒出来。”易小红说,她给一名艾滋病戒毒人员抽血时,该人员手拿的止血棉签掉落地上,本应等护士再给新的棉签,谁知还未等易小红做出反应,艾滋病戒毒人员已弯下腰去捡棉签,身体姿势的变动导致抽血软管拉伸紧绷,针头突然弹出,反弹到易小红的手上,导致手上、衣服上、桌面上和地面上都是鲜血。
“可能被扎到了。”杨奕青说,当时易小红只说了这句话。得知险情发生,大家都很紧张,停下手中活围着易小红进行检查,查看有无伤口,拿沾血的胶手套到水龙头灌水,看手套有无被扎穿,直到手套膨胀成球形仍未出现滴漏,大家才松了口气。
戒毒者“感觉父母对我们都没这么好”
“这辈子不可能要孩子了。”看着挺着大肚子的杨奕青,艾滋病戒毒人员宇璀(化名)感慨地说。他现年41岁,来自广东省茂名市电白区,由1998年第一次因吸毒被抓开始,先后进入公安和司法行政的戒毒场所6次,属于多进宫的瘾君子。2003年4月,因与粉友一起共用针筒而感染艾滋病;粉友于2008年死于艾滋病和吸毒并发症。宇璀2014年12月进入艾滋病专管区戒毒。目前,他已持续服用HIV抗病毒药物一年多,自我感觉状态很好,下个月就到期离开专管区。
“感觉父母对我都没那么好,就像自己家人一样。”宇璀说,专管区的医生和护士对艾滋病戒毒人员的医治和护理很到位,没有歧视的眼光,不像外面的一些医院,得知你是艾滋病,有的医务人员躲得远远的,有的就直接赶走。
宇璀说,怀孕的护士长总是微笑地面对大家,她怕我们忘记吃药,一到时间点,她就会来提醒。
“怀孕的护士长真不容易,所以她每次给我打针,我都会说谢谢,她总会说不用客气。”艾滋病戒毒人员盛智(化名)说起,冬天天冷时,有的戒毒人员找不到血管下针,她会端盆暖水来给病人泡手,“总是笑眯眯的,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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