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难、看病贵,许久来是中国百姓头疼的事儿,同样,外国人来到中国、广州,看病也不容易。其实,当提起“中医”而非“中国医院”,大部分老外脸上都会流露出一种近乎于对奇迹崇拜的神色。
看病难、看病贵,许久来是中国百姓头疼的事儿,同样,外国人来到中国、广州,看病也不容易。
记者身边有一真实故事:某天深夜,朋友被一位意大利人的电话吵醒,意大利人突发腹部剧痛,不得不求助他陪同去医院,尽管同事会说英文,但在寻医问诊方面依然难以帮助双方沟通。结果是:意大利人病情加重,尽管是小问题,却深恐自己会客死异乡,以最快的速度飞回了意大利治疗,从此再未回广州。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案例,暴露出了一些问题——在广州,一些外国人也“病不起”。据悉,会光顾本土大医院的通常是常驻广州的外国人,每逢广交会,医院将涌现出一轮外国人就医的小高潮。同城媒体曾于2010年进行过调查,在广州有近20万的外国人缺乏医疗保障。
留澳归来的PeggyLu目前在广州一家知名高端国际诊所担任医疗总监。她说,很多外企在委派外籍员工来华的时候,都会先组织他们进行一次“Look-see-trip”,让他们看看在华工作和生活的状况,再做决定要不要来。这趟旅程中,他们所要关注的无非三个问题——住房、子女教育和医疗。
能够大方出入高档国际诊所的外国病人,背后通常都是一个实力雄厚的跨国机构或企业,这些机构都是国际知名保险公司的大客户,员工在诊所一掷千金,随后就有保险公司来埋单。
另一些外国人就没那么舒服了。他们收入不高,也没有坚实的“大树”依靠,有个感冒发烧,尽量自己买药解决,实在不行,就去公立医院“冒险”——可能面临语言沟通障碍、文化差异等更多不适应——“冒险”失败的结果,参见前述意大利人。
在广州,还有些扎根在街头巷尾的小诊所,医药费相对便宜,医护人员能说简单的英语,但治疗水平难保证——在越秀区,一些没“单位”的非洲商贩喜欢在这里看病。
不可忽略的是,公立医院里有海外背景、能说流利英语的医生越来越多,真正将外国病人阻挡在门外的,是医院服务精神的缺乏和流程的繁冗,病人在这排队挂号、缴费、候诊等一轮折腾后,已筋疲力尽。外国人地头不熟语言不通,如果没有中国朋友的帮助,也许连病历都无法填写。
一个城市的外国人得病了怎么办?他们如何看病?能侧面反映城市的国际化水平与社会保障能力。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看病都是大问题,这两期专题我们就聊此事。
令人抓狂的排队
无法与医护人员沟通
国际诊所越来越受欢迎
听了倒霉的意大利人的故事,美国人Chad深表同情,却也忍不住直笑:“真的看了医生反而还更严重了吗?”
他的经历中,去中国的医院就医并不算是可怕的事儿,反而给他留下了堪称美好的记忆。
Chad来中国的第一站是江西省九江市。作为一名摄影师,他利用在学校教英语的空余时间踏遍了那座小城,将富有当地特色的风土人情摄入镜头里。然而在第一年,Chad就病倒了——被急性阑尾炎折磨得痛不欲生,在所工作学校的教务助理的陪伴下入院,医生建议立即实行手术摘除阑尾。
“那天我好像突然回到了上世纪70年代,那所医院的大楼,所有的设备和医疗器械,都让我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但我心里明白,在中国所有非一线城市,医院基本都是这样,人们都如此被诊断和治疗。”
但对于自己生命安全的担忧还是占据了上风,Chad今天总算能够笑着回忆这事儿:“我忍不住打电话回了美国,给我一个当外科医生的朋友,当时是中国的下午,美国的深夜,医生朋友深夜接到我的电话,吓得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他说。在剧痛中,Chad尽量冷静地将自己的状况描述给朋友,那位朋友沉默了一下,对着电话大吼:“不进手术室你还在等什么?!”
Chad从几乎零风险的阑尾手术中幸存了下来,术后,他所教过的几乎每一个学生都来看他,“鲜花和礼物堆满了床头,”Chad说,“原来中国人这么热情,这是我感受中国文化的一次难得的机会!”手术后的住院康复期,他甚至还有心情躺在病床上拍照,以纪念这一段病榻生活。
排队,排队!令人抓狂
并不是每个外国人都这么幸运。当你形单影只、浑身难受不适,已然是最最脆弱的时候,想想要在拥挤程度不逊于火车站的医院里忍受无止境的排队等待就令人崩溃,而对于外国病人来说挑战还不止这些:无法与医护人员沟通、看不懂病历和处方,大部分医院里不甚明确的指示足以绕晕你。
笔者前不久就在广州儿童医院看到了这样一幕:一名外国女子坐在候诊室,对着叫号显示屏上满版的中文一筹莫展,大约一个小时后终于忍不住去问值班护士。这位护士非常耐心地用简单的英语解释了如何对照挂号单上的号码来看进度,外国妞乖乖坐回了位置上继续等。可是,当笔者等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做完了验血检查再次回到候诊室时,看到外国美眉依然面带难色地坐在那儿等候。
来自韩国的宋承烈(40岁,游行社社长)对此更有发言权。作为在广州呆了10年的资深居民,他总结出:“还是去小医院好,不用等那么久。一般小感冒就自己买药吃。严重一点的话才去天河北路的小医院,离家近。外国人不熟悉大医院,挂号、排队人多,等候时间长,语言上沟通也困难。如果是伤筋动骨的大毛病,会回国医治,一来比较放心,二来国内有保险,在中国我们没有医保。”
宋承烈对今年上半年一次在大医院的就医经历印象深刻。当时感冒了好几天,头痛欲裂,难受得很。到三元里附近的一家大型综合医院,从挂号、候诊到交费、取药,每个环节都要排队,饱受感冒头痛折磨的宋承烈处在拥挤嘈杂的环境下,“感觉头更痛,病更重了”。在诊室外候诊时,他发现医生有时并不在位置上,“那么多病人等着他,他却不见了,这不正常”。忍耐到医生诊断完,宋承烈已经在医院待了几个小时,但一看到交费的长龙,宋承烈头痛得受不了,“再也等不下去了”。拿着医生的诊断书,他离开医院,买了些药,回家躺下休息。“与其在医院忍受这种折磨,让病更严重,倒不如在家休息。”
中国医院,本可以做得更好
宋承烈也在广州发现了许多不同种类的医院,它们在环境、服务方面都差别甚大,“比如二沙岛那间医院、祈福医院我都去过,环境、服务各方面都很好,不少外国人去求诊。”他说,在韩国,人们看病一般会去附近的私人小诊所,诊所针对性强,如牙科、眼科、内科等,诊所也多,看医生很容易。
其实,当提起“中医”而非“中国医院”,大部分老外脸上都会流露出一种近乎于对奇迹崇拜的神色。
Chad来广州以后在大学城执教。去年冬天,他遭遇了一次严重的尾椎疼痛,在他的描述中,当时已经是疼得无法动弹。
万般无奈之下,Chad在女友的陪同下去了广东省中医院大学城分院。虽然搞不懂那些深奥的中药名,他只是趴在理疗床上,让治疗师将银针刺入身体,整个过程持续了十五至二十分钟,“我居然可以轻松地站起来了!”Chad用最能表达“不可思议”的语调告诉记者。换成西医,肯定只是开些消炎、止疼的药,但很难治得了根本问题。
而在大学城就医的感受也比市区里舒适得多,Chad说,他知道市中心不少医院都人满为患,看个病大部分的时间就耗在排队上,“但在岛上(指大学城)人本来就少,我们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在Chad看来,中国医院非但不耗时、耗精力,反而效率很高,“毕竟中国的人口这么多,医疗资源也有限,如果换做在美国的医院,他们一周都处理不了这么多病号!”
国际诊所,瞄准外国人市场
正如宋承烈所说,广州已经具备了针对不同消费层、不同规模和类型的医疗机构,可以说,瞄准的就是这些年来数量急剧扩大的在穗外国人群体。
记者走访了两家分别位于天河北和珠江新城的国际诊所,有别于所谓的“豪华病房”,它们朴实而整洁,富有人情味却不失专业气质。
坐落在天河北的环球医生诊所是其中之一,市场部的负责人李先生毫不讳言:“数量庞大的外国人是我们这类诊所存在的基础,国际化也是我们所追求的目标之一。”除了基础病症的诊断和治疗,这里的医护人员还会为外国病人提供语言陪护服务——陪伴他们前往国内大型医院就诊,因为他们实在太不熟悉医院环境,语言沟通也非常有限。“比方说,有老外在这里突发急症来找我们帮忙,我们医生判断这个疾病是我们无法解决的,这时候会代TA打‘120’,然后全程陪护TA去医院就医。”李先生说,这是国际诊所都具有的服务项目——第三方医疗救助。
在这种专业周到的诊所中,病人不仅不需要排队,还能够享受到与医生用英语进行准确而直接的沟通,其中不少医生就是外国人,瞬间弥合地区差异和文化鸿沟。
当然,享受这种医疗服务并不是毫无代价的,国际诊所的诊疗费用是公立医院挂号费的100倍。价格差的背后是截然不同的生活水准和医疗文化,与老外们聊起看病的事,十有八九都会向你推荐“去国际诊所吧”。
对于这种专门服务老外的国际诊所,Chad依然“不买账”:“这摆明着是要赚外国人的钱,如果病情没有严重到需要回国治疗,那么去中国医院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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