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阿拉巴马大学伯明翰分校的苏珊娜·奥帕里(Suzanne Oparil)和意大利米兰大学的阿尔韦托·赞凯蒂(Alberto Zanchetti)教授可谓全球高血压临床研究领域声望最高的权威专家,并分别为欧美高血压临床指南专家委员会的核心人物,是全球众多高血压研究学者心中的偶像,记者有幸在本次会议上简短采访了两位教授。
美国阿拉巴马大学伯明翰分校的苏珊娜·奥帕里(Suzanne Oparil)和意大利米兰大学的阿尔韦托·赞凯蒂(Alberto Zanchetti)教授可谓全球高血压临床研究领域声望最高的权威专家,并分别为欧美高血压临床指南专家委员会的核心人物,是全球众多高血压研究学者心中的偶像,记者有幸在本次会议上简短采访了两位教授。
Q 1.
《论坛报》:中国天津一位医生刚刚完成了5例经导管去肾交感神经术并取得了良好的短期效果,您的开幕式演讲也是关于这项新技术,那么除了符合顽固性高血压诊断标准和除外继发性高血压之外,您认为在患者选择方面还有哪些注意要点?您对该技术的前景抱何态度?
Suzanne Oparil教授:首先需要“正常”的肾动脉,除外动脉瘤、动脉粥样硬化、过于细小或重复肾动脉(duplicated kidney artery)等情况,此外患者一般情况较好,新近发生心肌梗死、卒中、病情不稳定或肾功能极差的患者应除外。
关于该技术的前景,从现有资料看是非常乐观的,而且这项操作的难度不太高。SIMPLICITY-2研究表明,多数患者血压显著下降(平均约30 mmHg),一些伴随状况如188bet在线平台网址 、代谢综合征、胰岛素抵抗等也有好转。波兰一项纳入10例患者的研究显示,术后患者睡眠呼吸暂停有所改善,澳大利亚(该技术的发源地)的一项小型研究则提示,数例多囊卵巢综合征患者在术后月经周期恢复正常。澳大利亚一个研究组正在探索是否可将其用于非常早期的高血压患者,以观察是否可阻止病情进展。
当然,我们对这项技术还有很多未解之谜,美国一家中心随访3年资料提示,部分患者病情复发,这是由于操作失败还是高血压自然病史特点(血压随增龄而升高)所致,尚无从知晓。SIMPLICITY-2研究2年的随访数据显示,血压随时间有继续下降趋势,但目前尚无检测方法可以判断神经消融是否完全,或对哪些患者操作无效。
目前正在美国进行的一项Ⅲ期临床研究(SIMPLICITY-3)将纳入560例患者,随机盲化分入消融组或假手术组,在6个月之后揭盲,假手术组患者彼时有权选择接受消融手术,我期待看到这项研究的结果。我希望提醒急于开展这项技术的医生,我们需要在术后密切随访患者,观察他们的远期预后。
简言之,我认为这是一项令人兴奋的重要进展。特别是抗高血压药物自1994年血管紧张素Ⅱ受体拮抗剂(ARB)问世之后,除了近几年的直接肾素抑制剂,几乎没有重要进展。在此背景下,该技术更值得期待。要积累更多经验和资料,需要在临床实践中开展,或进行纳入数以千计病例的大型临床试验,目前研究纳入的患者数极为有限。此外,昂贵的价格可能是限制此项技术广泛开展的另一个原因。
Q 2.
《论坛报》:我们过去习惯将5大类抗高血压药物冠以“一线”、“二线”等标签,但新近更新的中国高血压诊疗指南作出“均等推荐”,指出五大类降压药物均可作为初始和维持用药,根据患者危险因素、亚临床靶器官损害和临床合并症优先选择某类药物。您对此作何评价?
Suzanne Oparil教授:我不想对此发表评论,因为我是JNC-8指南专家委员会的联合主席,我的任何评价可能会被误读为JNC-8的推荐,而事实上就你提到的这个问题,我们尚未作出任何结论。
我个人的观点是,就这几类药物而言,β受体阻滞剂很可能不如其他几类降压药物有效,其应用指征往往是原发心血管疾病、快速性心律失常等。从研究证据看其他几类药物降压的效果可能大致相当。
选择药物一方面看其是否确可预防事件,另外也要考虑现实因素如患者耐受性和接受度等,很多中国人对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ACEI)耐受性不理想,咳嗽较多发,因此对某些患者可能不是首选。
有些数据显示钙通道阻滞剂(CCB)可有效降低血压变异,但这些研究大多是回顾性的,尚不能就此得出结论。
一般而言,利尿剂和CCB几乎对所有患者都有效,而肾素-血管紧张素-醛固酮(RAA)系统抑制剂和β受体阻滞剂则对部分患者无效。很多西方人高血压基于肥胖和高盐摄入,利尿剂很必要,利尿剂可能影响钠钾和糖脂代谢状态,但后者是可以纠正的。
JNC-7将利尿剂作为一线推荐,JNC-8是否会做出改变,尚不能预知。
关于中国传统医药的临床疗效,目前缺乏令人信服的研究证据。
Alberto Zanchetti教授:这与ESH指南的推荐是一致的。
将降压药物划分为“一线”、“二线”的做法已经过时(out of date)了。这可以追溯到1978年WHO把利尿剂和β受体阻滞剂作为“一线药物”推荐,但这是由于当时关于这两类药物降压效果和患者耐受性的证据较多,而其他几类药物在这之后才陆续出现。
现在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各类降压药物的研究资料都比较充分,应获得同等推荐。只是针对不同药物的特点和患者自身的合并症有一些特殊考虑,例如CCB在减少脑卒中事件方面有优势。RAS抑制剂能显著降低蛋白尿,β受体阻滞剂则更适用于心衰患者等。
Q 3.
《论坛报》:神经科专家对于即将启动的欧洲高血压学会-中国高血压联盟-高血压卒中最佳治疗试验(ESH-CHL-SHOT)的研究设计可能有不同观点。如关于降脂分支,部分神经科专家对他汀用于出血性卒中患者的安全性仍存顾虑;关于降压目标,也可能有专家会认为120 mmHg的目标血压可能导致缺血性卒中患者脑灌注不足,对此您有何评论?
Alberto Zanchetti教授:首先,目前并无充分证据证实上述两种担忧有必要,但你提到的问题确实存在,因此,我们的确有可能对研究设计做一些微调,例如对出血性卒中患者可能只观察降压分支,不要求必须予以他汀治疗;对降压分支,也可能考虑将原设三个亚组的靶目标值依次上调5mmHg,即145 mmHg ~135 mmHg/135 mmHg~125 mmHg/125 mmHg。
Q 4.
《论坛报》:目前全球有众多的临床指南,其中有些内容存在分歧而令医生感到困惑。如中国指南和英国NICE指南对于是否推荐钾补充剂就有差异。作为ESH高血压指南专家委员会的核心人物,您如何看待指南间的分歧?
Alberto Zanchetti教授:指南之间的冲突源于把“证据”与“观点”混为一谈,好的研究证据可以终结一切争论(evidence kills all debates),在当下好的研究证据极为匮乏的背景下,指南基于专家观点作出推荐不可避免,但一定要明确提示哪些是基于专家观点,否则就丧失了通过临床研究来寻求证据的机会。
copyright©金宝搏网站登录技巧 版权所有,未经许可不得复制、转载或镜像
京ICP证120392号 京公网安备110105007198 京ICP备10215607号-1 (京)网药械信息备字(2022)第00160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