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拉斯克解释道:“如果一支牙膏……也值得每年花两三百万美元来做广告的话,那么对在美国及世界其他地方让人致残的疾病的研究,就值得人们花上亿美元。”正如《商业周刊》(BusinessWeek)曾经报道的那样,仅仅几年,她便成为“医学研究的神仙教母”。
某个早晨,这位“神仙教母”像旋风一般,突然闯进了世界癌症研究领域。1943年4月,玛丽·拉斯克造访了时任美国控癌协会(ASCC)会长的克拉伦斯·库克·里多(ClarenceCookLittle)医生在纽约的办公室。拉斯克希望了解这位医生所负责的机构在推动癌症研究方面的进展,以及她的基金会能帮些什么忙。
然而这次拜访却给拉斯克的热情浇了一盆冷水。这个由医生和科学家组成的专业协会,是一个自满、僵化、行将就木的曼哈顿社交俱乐部。社团每年的财政预算大约只有25万美金,而花在研究项目上的经费更是少之又少。社团资金的筹募,外包给了一个叫“妇女野战军”的组织,而这个组织的志愿者,却无人列入控癌协会董事会名单。对于早已习惯大规模广告轰炸,以及凭借“纸上推销术”吸引媒体关注的拉斯克来说,该协会的工作看起来自由随意、平庸无效,并且毫不专业。拉斯克尖锐地批评道:“这里的医生根本管理不了巨额的资金使用。实际上,他们总是在商业上斤斤计较……在专业领域也眼界狭窄。”很明显,那些人对癌症缺乏一种系统的憧憬。最后,她只是向ASCC捐赠了5000美元,并且允诺她还会再来。
拉斯克不得不开始独立运作此项事业。她的当务之急是要把癌症变成一个公众话题。她避开了大型报社和主流杂志,选择了一家媒体出版商——《读者文摘》,她知道这家媒体最能触动美国人的灵魂。1943年10月,拉斯克说服一位在《读者文摘》工作的朋友,发表关于发现和检测癌症的一系列文章。在几周内,这些文章就引发了巨大的轰动,明信片、电报和手写便笺潮水般向杂志编辑部涌来,这些来信往往都附带少量的零用钱、真人故事以及照片。一位为失去母亲而悲伤的士兵寄来了捐款:“我的母亲在几年前死于癌症……虽然我们正置身于太平洋战争的散兵坑中,但是我们愿意贡献自己的力量。”一名女学生的祖父死于癌症,她在信中附上了 1美元。接下来的几个月,《读者文摘》共收到上千封来信,以及总共30万美元的善款——超过了美国抗癌协会全年的预算。
拉斯克被这样的社会反响所鼓舞,她开始着手彻底整顿美国抗癌协会的运作,打算更进一步重振该协会抗击癌症的力量。1949年,一位朋友写信给她:“鉴于国家对这些事实和人民健康的忽视,我们应该实行双管齐下的策略:建立一个由专业人士和外界人员共同参与的长期计划……以及组成一个短期压力团队。”亚尔伯特·拉斯克加入美国抗癌协会的董事会,聘请了一位名叫爱默生·福特(EmersonFoote)的广告经理加入协会,来使这个组织合理化。福特和拉斯克一样,一开始就被这个协会糟糕的工作方式震惊了。他立刻拟定了行动草案:他要把这个行将就木的社交俱乐部,变成一个组织严密的游说团队。实施这一方案,需要一些实干家 ——包括商人、制片人、广告人、制药公司主管以及律师,这些人都来自于拉斯克夫妇广泛的社交网络,而不是生物学家、流行病学家、药物研究者或医生。直到 1945年,美国抗癌协会管理委员会中的非医学成员数量显著增加,超过了原有成员的数量。这个被人称为“外行团队”的组织改名为“美国癌症协会” (AmericanCancerSociety),简称ACS。
这个社团的基调也发生了微妙但仍可察觉的变化。在里多领导的时候,美国抗癌协会曾花费大量的精力,编写关于执业医生治疗癌症标准的记录,其琐碎程度令人不忍卒读(由于提供的治疗方案很少,这些记录并不是特别实用)。而在拉斯克夫妇的管理下,该协会的任务很自然地转向了广告和筹款。仅仅在一年之内,它共印制900万份教育材料,5万张海报,150万套窗户贴纸,16。.5万个投币盒,1.2万份宣传广告以及3000个橱窗展示。被拉斯克不留情面地形容为“女士园艺俱乐部”的妇女野战军也逐渐淡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充满活力、运作自如的筹款机构。捐款数额简直冲破了屋顶:1944年,协会筹款83.2万美元,1945年筹款429.2万美元,1947年筹款1204.5万美元。
金钱,以及公众认可度的转变,必然带来原有成员和新成员之间的矛盾冲突。美国抗癌协会会长克拉伦斯·里多曾一度欢迎拉斯克加入团队,现在却发现自己越来越被“外行人团队”所排斥。他抱怨这些游说者和筹款者“目的不纯、麻烦且野心勃勃”。但是为时已晚。在1945年社团的年会中,经过与“外行们”的一番艰苦决战之后,他被迫辞职隐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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