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英格兰,“吉米”这个名字家喻户晓……是邻家男孩的昵称。
——《吉米造的房子》(The HouseThat Jimmy Built)
我踏上了一段长长的旅途,到过一个奇怪的国度,近距离地看见了死神。
——托马斯·沃尔夫(Thomas Wolfe)
在波士顿和纽约,尽管白血病的医治疗效甚微,效果飘忽不定,但仍然让法伯心驰神往。淋巴细胞白血病是癌症中最致命的一种,如果它可以被两种不同的化合物阻挠(即使只有一两个月),那么也许意味着还有更深层的原理有待揭示。说不定在化学世界隐藏着这样一系列的毒素,它们有着完美的设计,既可除去癌细胞,又不伤害正常细胞。不论每晚在病房中踱来踱去,抑或做笔记、查涂片直到深夜,这种想法在他脑海里始终挥之不去。或许他已经撞上了更惊人的发现而不自知——只凭借化学物质,就可以治愈癌症。
但是,他要怎样开启大门,发现这些不可思议的化学物质呢?他在波士顿的事业明显规模太小。如何创立一个更有力的平台,推进儿童白血病的治愈进程,然后再去整治那些逍遥法外的癌症?
科学家经常像历史学家一样,着迷地研究过去,因为极少有其他职业如此强烈地依赖前人的发现。每一个实验都是跟前一次实验的对话;每一个新理论,都是对旧理论的反驳。法伯也禁不住去研究已有的成果。最让他着迷的是“全国抵抗小儿麻痹症运动”这段历史。20世纪20年代,法伯作为哈佛的学生,亲眼目睹了小儿麻痹席卷全城,留下一波又一波肌体麻痹的孩子(小儿麻痹症又称脊髓灰质炎)。在小儿麻痹症急性阶段,病毒会使横隔膜麻痹,令人几乎不能呼吸。即使到了十年后的30年代中期,对于麻痹症的唯一可行的治疗方法,仍只有俗称“铁肺”的人工呼吸器。那时法伯是一名住院医师,当他在儿童病房寻房时,“铁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孩子们经常需要连续几周埋身悬置在这些可怕的机器里。看到悬置在铁肺内的病人,就好像看到了小儿麻痹症研究陷入地域边缘的瘫痪状态。人们对这一病毒的性质或这一感染的生理学本质知之甚少,控制小儿麻痹症扩散的活动也缺乏宣传,往往被大众所忽视。
直到1937年,社会对小儿麻痹症研究的麻木才被富兰克林·罗斯福唤醒。而罗斯福正是这种流行疾病的受害者,腰部以下都已瘫痪。早在1927年,罗斯福在佐治亚州就启动了小儿麻痹症医院和研究中心,叫作温泉基金会(WarmSpringsFoundation)。起初,他的政治顾问试图让他的形象远离疾病,因为人们习惯认为,一个瘫痪的总统试图带领他的国家走出大萧条,这幅画面未免太糟糕。因此,罗斯福的公众形象经过精心策划后,只展现他腰部以上的形象。但是,1936年,罗斯福以惊人的选票优势连任总统,一个永不妥协的罗斯福重返初衷,启动了小儿麻痹症国家基金会项目,这是一个为促进小儿麻痹症研究和宣传而设的支持组织。
这个基金组织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针对某项疾病成立的联合会,推动了小儿麻痹症的研究热潮。在其启动的一年之内,演员埃迪·坎托(EddieCantor)为这个基金会发起了一场规模浩大、协调有序的全国性募捐活动——一人一毛钱运动(MarchofDimescampaign),倡导每位公民都捐给罗斯福一毛钱,以支持小儿麻痹症的教育与研究。好莱坞名人、百老汇明星和电台主持人很快加入了这一浪潮,得到社会各界的积极响应。在几星期之内,白宫就收到26800万次捐款,海报宣传到处可见。小儿麻痹症的研究不但得到了资金的支持,也引起了公众的注意。直到40年代后期,在这些活动所获资金的部分资助之下,约翰·恩德斯(JohnEnders)在实验室培养脊髓灰质炎病毒的工作几近成功。尔后,在恩德斯的工作基础上,萨宾(Sabin)和索尔克(Salk)推出了第一剂脊髓灰质炎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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