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苗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快速进展着。

        3月16日，美国开始首例预防新冠病毒疫苗的人体临床试验，紧接着24小时之内中国也宣布研制的重组新冠疫苗获批启动临床试验。其他冠状病毒疫苗的类似安全性试验也将很快开始，俨然一场“疫苗竞速赛”。

        但是，即便这些“人类首创”试验开始进行，有关我们的免疫系统如何抵抗病毒以及如何安全地通过疫苗引发类似的免疫反应的关键问题仍未得到解答。对受感染的人和动物模型的研究可能很快就会得出答案，但是一些研究人员认为，缺乏信息不应阻止专家开始对人进行安全性试验。不过也有人担心，如果候选疫苗加速按计划的试验证明无效，或者更糟糕一点，不安全，则会把研究人员打回到原点，并最终推迟有效疫苗的开发和大规模推广。

        世界卫生组织(WHO)统计显示，截至3月13日，全球共有41个候选疫苗在研发。而据和君医药医疗事业部的不完全统计，截至3月17日，全球新冠疫苗研发项目66个，至少有96家公司和学术团体，已经宣布了66个新冠病毒疫苗开发计划。

        3月18日，Nature上发文指出在新冠候选疫苗展开临床试验之前，需要回答几个关键问题。

人体会产生免疫力吗？

        疫苗可帮助人产生针对感染的免疫反应，而无需首先接触病原体。对其他冠状病毒的研究(例如引起普通感冒的四种冠状病毒)使大多数研究人员认为，从SARS-CoV-2感染中恢复过来的人将在一段时间内免受再次感染。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的病毒免疫学家Michael Diamond说，但是这种假设需要证据的支持。“我们对这种病毒的免疫能力了解不多。”

        3月14日，中国科学家团队在网上发布的预印本1检查了两只从SARS-CoV-2感染中恢复过来的恒河猴(猕猴)，它们仅造成了轻度疾病。研究人员在首次暴露后四周将猴子第二次暴露于病毒中，似乎并没有再次感染猴子。戴蒙德说，研究人员将寻找证据，证明人类以同样的方式做出反应，例如，通过研究可能多次暴露的人。

如果人体确实产生了免疫力，能持续多久？

        那是另一个大未知数。引起普通感冒的冠状病毒的免疫力很短。爱荷华州爱荷华大学的一名冠状病毒学家Stanley Perlman说，即使是对这些病毒具有高水平抗体的人也仍然会被感染。

        对于另外两种引发流行的冠状病毒，证据则更为模棱两可：引起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症(SARS)和中东呼吸系统综合症(MERS)的那些。Perlman说，他的研究小组发现，人们从中东呼吸综合征康复后，其针对病毒的抗体急剧下降。他还说，他的团队已经收集了尚未公布的数据，表明SARS抗体在感染15年后仍存在于体内。但是尚不清楚这种免疫反应是否足以阻止再次感染。Perlman补充说：“我们没有长期免疫力的良好证据，但是我们也没有来自SARS和MERS的真正数据。”

疫苗开发人员应该寻找怎样的免疫反应？

        本周开始的1期试验的重点是由马萨诸塞州剑桥市的Moderna公司开发的疫苗。但是研究人员还将密切关注疫苗引起的免疫反应的性质。

        Moderna疫苗由RNA分子组成。像许多其他正在开发的SARS-CoV-2疫苗一样，它旨在训练免疫系统，以产生识别和阻断病毒用于进入人细胞的刺突蛋白的抗体。

        Diamond说：“我认为这是合理的，但我们可能会了解到，抗体对峰值的反应可能并不是全部。”成功的SARS-CoV-2疫苗可能需要促使人体产生能够阻断其他病毒蛋白的抗体，或者制造能够识别和杀死受感染细胞的T细胞。

如何知道疫苗是否可能起作用？

        通常，在对动物进行安全性和有效性测试后，疫苗才能进入人体试验。但是，Moderna的疫苗和Inovio Pharmaceuticals在宾夕法尼亚州普利茅斯会议上开发的另一种疫苗的人类1期临床试验和动物实验将同步进行。Inovio计划于4月开始其首次人体试验。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疫苗副主任Barney Graham说：“在非紧急情况下，可以采用更连续的方式进行此操作，但是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很多事情都是并行进行的。”位于马里兰州贝塞斯达的研究中心正在赞助Moderna的疫苗试验。

        在3月2日的预印本中研究人员报告称，将Inovio的疫苗(一种含有制造刺突蛋白的指令的DNA分子)注射到小鼠和豚鼠中。他们发现这些动物产生了针对该病毒的抗体和T细胞。研究负责人、Inovio的临床前研究与开发高级副总裁Kate Broderick说，她的研究小组现已将这种疫苗接种给猴子，并将很快开始研究接种疫苗的动物是否感染了病毒，以查看它们是否受到保护。Graham说，这种“挑战性”研究在Moderna疫苗的也是一样存在的。

        他补充说，没有动物试验的此类数据，就无法进行关于疫苗是否可以预防人感染的大型，昂贵的试验。Diamond希望随着研究人员从人类和动物研究中了解到更多有关感染的知识，他们将对哪种疫苗可能效果最好有更好的了解。“这可能不是最有效的方法。但这可能是生产疫苗的最便捷方法。”Diamond说。

是否安全？

        因为疫苗是给大量健康人使用的，所以与给已经生病的人服用的药品相比，疫苗通常具有更高的安全标准。使用SARS-CoV-2疫苗，研究人员的主要安全隐患是避免一种称为“疾病增强”的现象。在这种现象中，确实感染了疫苗的人比从未接种疫苗的人会爆发出更严重的疾病。在2004年报道的实验性SARS疫苗的研究中，接种过疫苗的雪貂在感染病毒后在肝脏中产生破坏性炎症。

        得克萨斯州休斯敦贝勒医学院的疫苗科学家Peter Hotez认为，应先在动物中测试潜在的疫苗，才能排除疾病的危害，然后再进行人类试验。他说，他了解将SARS-CoV-2疫苗快速推向人体测试的原因，但他补充说，由于疫苗可能会带来增强疾病，“我不确定这是您想要的疫苗吗?”。

        Graham说，在测试Moderna疫苗时，只有在人类和动物研究证实该疫苗安全后，NIH才会转向更大的人类研究。他说，疫苗接种后的加强疾病风险很低，但是如果没有快速接种疫苗，可能我们在下一个冬季才能获得可用的药品，或者可以进行测试，这带来的风险会更高”。

        参考链接：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0-007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