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一场农民起义,一个领袖的诞生并不是起义的开始,从计划到实施的准备过程是必需的,也是持久的。肿瘤的发生也是同样,第一个肿瘤细胞的诞生到实体肿瘤的产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段时期是肿瘤细胞逐渐积累突变、产生新亚群的时期。
厚积薄发
正如一场农民起义,一个领袖的诞生并不是起义的开始,从计划到实施的准备过程是必需的,也是持久的。肿瘤的发生也是同样,第一个肿瘤细胞的诞生到实体肿瘤的产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段时期是肿瘤细胞逐渐积累突变、产生新亚群的时期。
二十年前,大家普遍认为肿瘤细胞都是单克隆的,意思是说实体肿瘤的每一个肿瘤细胞都是由最初的细胞经过有丝分裂而来,完全继承了最初肿瘤细胞的生物学特性。但是近年来的研究发现,肿瘤中的细胞并不是完全相同的,可以根据不同的分子标记区分出不同的亚群,每一个亚群均有不同的生物学特性。比如有的亚群具有高度的增殖倾向,只要极少的肿瘤细胞就可以在实验小鼠体内成瘤,且肿瘤生长速度很快;有的亚群具有极高的侵袭转移能力,种植在实验小鼠体内后可以很快发生全身转移,而原发灶生长速度则相对较慢。肿瘤不同亚群的产生使得各肿瘤细胞具有了自己的“专业”,这样一来就给肿瘤的治疗带来了更大的困难。
可以想象,如果肿瘤细胞是单克隆的,那么我们一旦抓到其阿喀琉斯之踵,就可以扼住肿瘤的咽喉,从而将其一举消灭。然而,不同的肿瘤亚群可能有不同的弱点,一种药物往往难以将肿瘤完全清除,这可能是肿瘤治疗后复发的原因之一。
肿瘤的发生
那么,这些亚群是怎样产生的呢?与物种进化类似,肿瘤细胞作为机体中的新生物种,在体内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自然选择的过程,对于肿瘤发生、发展的研究也需要用进化的观点来考察。第一个肿瘤细胞并不是增殖倾向最强的,也不是最具有侵袭转移倾向的,肿瘤细胞各种生物学特性的获得往往在于后期突变的积累。随着基因突变的积累,肿瘤细胞的恶性行为逐渐增强,侵袭转移能力的增强促使肿瘤逐渐向更远器官的转移。一项针对于胰腺癌的研究利用数学模型揭示了肿瘤的基因突变积累经历了非常漫长的过程。从第一个肿瘤细胞发生到原发灶形成大约需要11.7年,从原发灶出现到侵袭性克隆形成需要约6.8年,而获得向远隔器官转移并定植的能力还需要2.7年。这个研究说明肿瘤的发生可能需要漫长的基因突变积累的过程。有些人一辈子没有患肿瘤可能并不是因为体内没有肿瘤细胞,而是在肿瘤细胞尚未进化到形成原发灶或获得转移能力的时候就去世了。这也解释了人类寿命延长后肿瘤发病率增加的原因。
这样说来,实体肿瘤发生前的准备阶段真的是非常漫长,可谓是厚积薄发。在肿瘤经过不断的进化加强自身队伍建设以外,还逐渐拉拢其他细胞,使之与肿瘤细胞一起形成适宜肿瘤生存、发展的根据地——肿瘤微环境。请看下回《拥兵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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