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9日,距离安徽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血案发生不到半月,天津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康千红医生被一名有精神病史的患者用斧头砍死。杨震:医患纠纷实际上是民事纠纷,除非出现暴力事件,最后还要落实到经济补偿上。
中国健康界:是否可以总结一下医院在预防医患纠纷方面的工作?
杨震:我一直用三点来总结这方面的工作,即我们党的三大法宝“党的建设、统一战线、武装斗争”。第一是“建设”,医院要抓好医疗质量,自我建设的问题很重要,解决问题最终还是要落实到解决医疗质量上来。第二是发展“统一战线”,获得外部的支持,得到广大群众的支持。比如,通过媒体等平台,合理地表达自己的诉求,获取民众的理解。最后一点可以用“斗争”来形容,核心就是“自保”,配合公安机关,与职业医闹、与流氓恶势力做斗争,去保卫最广大患者的权利。这时候也最考验医院的管理水平。
保持医疗纠纷解决途径畅通
如果解决途径不畅通,就会积累矛盾,导致过激、恶性事件的发生。
中国健康界:除了这些,在社会机制的建设上还需要做哪些努力?
杨震:医患纠纷实际上是民事纠纷,除非出现暴力事件,最后还要落实到经济补偿上。
其次要有效率地解决纠纷,保持解决途径通畅。现在的纠纷调解方式包括私了、公了和司法三种方式。但这三种形式都有一定的弊端。在法院一审、二审判决之后,家属还要继续闹。因此就有了第四种方法——人民调解。医调委不做医学鉴定,而是通过评估后调解。医调委的工作人员有一定医学、法律经验。不过现在不同地方实施情况不一样,有的效果比较好,有的怎么也调解不下来。
解决途径不畅通,就会积累矛盾,导致过激、恶性事件的发生。比如,在上述方法都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很多患者就选择了上访。有的患者在上访过程中要出天文数字,有的患者直接就采取了过激行为。但不管什么方式,遭殃的都是医务界,需要花大量的精力来解决这件事情。
对医务人员的心理干预不容忽视
现在必须对医务人员、医学生进行心理干预了。以后没有人当医生,该怎么办?这是我们要长远考虑的事情。
中国健康界:目前形势下,医务人员都怎么想?这些冲突案对他们的影响大吗?
杨震:可以这样说,医生在心理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很多医生想不通为什么。
不单是医生,医学生也受到很大的影响。4月份王浩案发生的时候,我们医院巴林特小组里的一个研究生说,她的室友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事实上,王浩案对医学生的冲击比医生更大,因为他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还在建立中。
所以,除了医生,现在必须要对学生进行心理干预。5年以后,没有人当医生,该怎么办?这是我们要长远考虑的事情。
中国健康界:巴林特小组的模式已引起不少关注,小组采取怎样的辅导形式,效果如何?
杨震:我们医院的巴林特小组在心理科医生的支持下进行了2年,参与的也有实习生。刚开始这样的辅导并不受人关注,但这两年越来越多的医生加入进来。
我们是集体性的心理辅导,不是一对一的辅导。我们认为这样的形式更好,在这个互动过程中,不单是心理辅导,而且有医患关系方面的讨论。参与的医生在处理医患纠纷的能力上会得到提升,医生的心结也会慢慢解开。应该说,目前还没有发现比这更好的方法。
中国健康界:除了巴林特小组,对于医生和医学生的心理干预工作都有哪些?
杨震:心理干预工作包括举办讲座等形式。以前我们不敢主动给医学生讲医患纠纷,我们担心负面的影响太多。但现在发现,有社会化的媒体,学生依然会知道这些事情,他们的思维还不成熟、容易偏激,所以还不如尽早介入、采取干预。
今年4月王浩案发生后,我们针对复旦大学低年级的学生举办了讲座。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讲座第二天,北京又发生了多起刺医案。所以后来,我们的干预工作一直没有间断。暑假的时候,我们又给进入临床实习的学生上了两次课。
另外,对于医学生的心理干预,我今年拿到了复旦大学的教学课题。对医生的心理干预,我也拿到了上海申康医院发展中心的研究课题,上海市多数大型医院的业务管理都接受它的管理。这说明,管理部门也对这个事情非常关注。
实际上,这项工作非常重要,甚至影响到医疗质量。大家在心理受挫的时候,更容易在医疗质量上出现问题。另外医生的心理有情绪,绝对不能装着看不见或者禁止,这些都是负面的。要引导员工的行为,不要和患方对立起来。
最后想说的是,我们经历过,我们经历着,我们还有可能再经历下去,只是希望我们不要经历得太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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